培育全世界最大最臭的大花草绝非易事 印尼植物学家成功了

大花草很难在原生雨林之外的环境培育,因此容易陷入灭绝危机。 PHOTOGRAPH BY FRANS LANTING, NAT GEO IMAGE COLLECT

大花草很难在原生雨林之外的环境培育,因此容易陷入灭绝危机。 PHOTOGRAPH BY FRANS LANTIN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丽蝇为大花草授粉;它们是少数几种受到大花草吸引的动物之一。 PHOTOGRAPHS BY FRANS LANTING, NAT GEO IMAGE COLLEC

丽蝇为大花草授粉;它们是少数几种受到大花草吸引的动物之一。 PHOTOGRAPHS BY FRANS LANTIN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大花草的内部。 PHOTOGRAPHS BY FRANS LANTIN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大花草的内部。 PHOTOGRAPHS BY FRANS LANTIN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在离雨林很远的印尼爪哇岛茂物植物园,穆尔西达瓦蒂(左)已经成功培育出帕特玛大花草。那里距离该国首都兼全世界人口第二稠密的城市只有一小时车程。 PHOTOGRAP

在离雨林很远的印尼爪哇岛茂物植物园,穆尔西达瓦蒂(左)已经成功培育出帕特玛大花草。那里距离该国首都兼全世界人口第二稠密的城市只有一小时车程。 PHOTOGRAPH COURTESY SOFI MURSIDAWATI

(蜘蛛网eeook.com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撰文:SHI EN KIM 编译:涂玮瑛):数十年来,在东南亚雨林之外的环境培育大花草的尝试一直失败。不过,一名印尼植物学家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了。

世界上最古怪的花卉现象之一,是从木质藤蔓的树皮下一颗如木屑般大小的种子开始。经过数月或数年时间(没人能确定),可能会出现寄生性幼芽。幼芽是一种大小像高尔夫球的球体,我们很难区别它与其宿主,也就是崖爬藤(Tetrastigma)的藤蔓。如果幼芽能进入下一阶段,它就会长大,变成形状类似甘蓝菜的凸起。而盛大的结尾则是庞大的大花草(Rafflesia),这是一种血红色的花,带有波尔卡圆点,并散发出腐肉的恶臭。

这种花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感觉──而它的命运很快也可能如此。大花草属中约有30种已知会散发臭味的物种,它们只生长在东南亚雨林,目前因为栖地破坏,以及人们为了这类植物尚且存疑的药用效益而非法采集,所以备受威胁。有几个物种已经极度濒危。

爪哇岛茂物植物园(Bogor Botanical Gardens)的植物学家索菲.穆尔西达瓦蒂(Sofi Mursidawati)说,作为一种寄生植物,大花草会限制自己的数量,以免宿主无法负荷。但面临人类引发的压力危及自己的生存时,大花草──又称为腐尸花──在自我保存方面可说是自己的敌人。

动物受到绝种的威胁时,保育人士会急忙繁殖最后剩余的圈养个体。而在大花草的情况,穆尔西达瓦蒂则是首位在远离雨林栖地的环境成功培育大花草的植物学家。她很希望能分享自己的技术,以便在这种自然珍宝消失之前解开它的秘密。

巨大的谜团

大花草属的成员非常怪异。穆尔西达瓦蒂说,其中一个怪异之处就是这些花莫名巨大。阿诺德大花草(Rafflesia arnoldii)是全世界最大花卉的纪录保持者,它的直径超过90公分,重达9公斤。

世界上还有其他巨型植物,甚至也有其他散发恶臭的植物。生长在亚洲、非洲、澳洲的蒟蒻属(Amorphophallus)植物也被称为腐尸花。自然界最难以捉摸的花卉臭弹就是大花草。如同其他恶臭植物的气味一样,它的臭味对授粉的丽蝇而言是无法抵挡的诱惑,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则是讨厌至极。

根据植物学的定义,大花草不太符合植物的资格。它没有茎、根或叶。它完全依赖宿主生活,而且在数百万年前就抛弃光合作用的基因了。

布鲁克林长岛大学的植物生物学家珍梅尔.莫利纳(Jeanmaire Molina)说:「这个谜题变得愈来愈复杂了。」她在2014年发现了那个消失的基因。 「研究大花草相当具挑战性,更别提保育它了。」

这种寄生植物具有复杂的生命周期和神秘的生物学,让想要延缓大花草灭绝的科学家备受挫折。

花是植物的生殖中枢,通常同时具备制造花粉的雄性部位及接收花粉的雌性部位。大花草个体是单性花,只拥有一半的授粉器官。要让授粉作用发生,两朵花不仅需要同时绽放,而且必须分别是雄花与雌花。此外,它们必须在距离彼此1.6公里内开花,这样才足以让授粉者在两朵花之间运送遗传物质。更复杂的是,花朵只会绽放不到一周时间,所以与大花草的数月或数年寿命相比,可以授粉的时间只是一段小插曲而已。

穆尔西达瓦蒂从未成功为大花草人工授粉,也从未成功让野生大花草种子发芽。她反而开发了一种替代方法:将大花草寄生的藤蔓组织嫁接到另一株宿主植物上。

缓慢结果

穆尔西达瓦蒂在大花草植物学的职业生涯始于2004年,当时她在国外完成硕士研究之后,回到茂物植物园任职。她在思考研究计画的题材时,决定采纳上司的建议,在苗圃培育爪哇原生的帕特玛大花草(Rafflesia patma)。在这之前的70年内,其他植物学家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她开始培育时,「我不认为有人会愿意培育大花草,因为太困难了。」她说:「而且每个人都告诉我,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穆尔西达瓦蒂不仅改进了以前尝试过但失败的技术,也稍微修改了先前在英国应用于花楸植株的嫁接方法。

她先从庞岸达兰自然保护区(Pangandaran Nature Reserve)采集了野生大花草标本,该保护区距离茂物八小时车程。然后她又徒步三小时才找到这些植物。她带回大花草的种子,也就是类似葡萄藤且带有大花草幼芽的崖爬藤根插,而她在刚开始培育时,还会从雨林将整株宿主植物连根带回来。接着,她进行了平行试验:播种、复活完全长成的宿主植物,以及将根插嫁接到在苗圃中茁壮成长的崖爬藤。

她的崖爬藤标本上原本生长的幼芽都没有存活下来。 2006年,一株幼芽出现在其中一株宿主植物上,但在两个月后,有飓风在幼芽上方的树冠刮出一个洞,使幼芽因阳光过度曝晒而死。

又过了四年,茂物植物园才迎来第一批大花草。一株雄花率先在嫁接的崖爬藤上亮相,一年后,两株雌花在移植的宿主上发芽。穆尔西达瓦蒂以英国王室的名字,将雌花命名为玛格丽特与伊莉莎白。

在过去十年内,穆尔西达瓦蒂经历数百次尝试,亲手培育了16株大花草,让它们从萌芽长到开花。她承认,尽管她的努力对于大花草苗圃是一大步,但对于保育这个物种只是一小步。幼苗的死亡率是90%。她还无法培育其他任何物种,例如阿诺德大花草,这个物种生长在另一座不远的岛上,所以比较容易采集。

到目前为止,她园中的花遇到的时机都不巧:它们尚未同时开花,所以不能进行授粉;因此,它们的种子无法存活。这代表这些从野外借来的悠久大花草世系将会在穆尔西达瓦蒂的花园里孕育出最后几代。

正确的保育策略

吉兰丹马来西亚大学的生态学家祖哈兹曼.哈姆扎(Zulhazman Hamzah)说,尽管穆尔西达瓦蒂的努力对于保存该物种而言是一项重要的支援,但过度强调培育会干扰在自然栖地保护大花草的实际工作,使重心失焦。哈姆扎的环境运动促使政府在他的团队于西马来西亚发现大花草之后,设置了受联邦保护的雨林保育区。

其他研究人员认为,培育会提高大花草的存活率,并让世界上其余地区的人更容易接触到这个自然奇观。莫利纳说:「它在哪里生长其实不是很重要,只要能促进这种生物的保育工作就好。」只要人们学会欣赏这种她称为「植物界的大猫熊」的珍贵植物,就会有愈来愈多人想要为大花草的保育工作尽一份心力。

这种植物在许多方面都跟备受喜爱的大猫熊一样,能鼓励人们采取行动。就像大猫熊,这种花中巨人不仅是一项观光特色,也是当地人的收入来源。它也是印尼的国花之一。穆尔西达瓦蒂说,失去大花草等于失去她的部分国家认同。

持久的乐观精神

培育像大花草这样挑剔的花,需要特别坚强的心灵。穆尔西达瓦蒂说,数百条在地面纵横交错及攀爬苗圃围篱的崖爬藤藤蔓中,只有三条曾经成功长出大花草的花。她开玩笑说,这些宿主藤蔓就像她一样,大概该退休了。

如今穆尔西达瓦蒂已经训练了一名大花草培育工作的新成员接替自己的工作,所以她可以睡得稍微比较安稳了。她依然每隔几天就会照料大花草幼芽,虽然她通常会独自工作,但她从未感到寂寞。她说,她的植物「比人类更容易沟通」,而且她每次跟植物单方面交谈时,都会以一段个人化的祈祷当作结尾。她的希望从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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