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主城采石场发现2.5亿年前波痕遗迹 发现者建议修地质公园

伍定金查看波痕遗迹

伍定金查看波痕遗迹

位于旋涡沱社的波痕遗迹

位于旋涡沱社的波痕遗迹

张锋介绍蠕虫状灰岩

张锋介绍蠕虫状灰岩

蠕虫状灰岩

蠕虫状灰岩

永宁寺村波痕遗迹

永宁寺村波痕遗迹

卢家寨处波痕遗迹

卢家寨处波痕遗迹

(蜘蛛网eeook.com报道)据上游新闻·重庆晚报慢新闻(记者 周荞):若把地球表面嶙峋的山体岩石比喻成一本书,想要读懂它,其表面层理痕迹便是一段不可忽略的“文字”。它们被时间定格,被以今论古,被拿来探索海陆变迁、沧海桑田的秘密。

颜色各异的陡峭山体配上杂乱的石块,常人的目光或许不会在这样的风景上过多停留。但日前,西南大学图书馆馆员伍定金偶然驱车来到北碚与沙坪坝交界处的采石场,在这片“随处可见”的岩体上,他有了惊喜发现。

山体石壁,五处宛若海浪的凹凸岩体条纹醒目壮观。经专家初步判断,这是2.5亿年前海洋波浪形成的波痕。而在重庆主城境内,五处波痕遗迹集中存在的情况尚属罕见,也证明着重庆曾是汪洋大海一说绝非空谈。

五处波痕遗迹连成群

证明“沧海桑田”

在老伍的带领下,慢新闻记者和重庆市地勘局208地质队正高级工程师、古生物学博士张锋一同前往北碚与沙坪坝交界处的中梁镇。

谈到这次发现,老伍自言并不意外。热爱古生物化石,也热衷“寻石”,说是对地质学只通点“皮毛”,老伍却曾首次发现了重庆远古巴蜀湖波痕遗迹,还找到过一些虫迹化石、恐龙化石。“我也是户外越野爱好者。这几年,中梁镇附近的山我都跑遍了。今年四月,在两天内细细搜寻了方圆一公里内的山体,老伍发现了这五处波痕遗迹。

踩着碎石,沿着稍显陡峭的山体斜坡往上爬。往老伍手指的方向,旋涡沱社的两处海浪波痕遗迹清晰可见。记者看到,泛黄的山体一侧凸起了一片层层叠叠的弯曲黑色纹路,面积约150平方米。相比两旁稍显平整的山体,这种石壁剖面上的纹路扭曲杂乱,有几分神似波浪。

如何能证明这是海洋波浪留下的波痕?经实地考证,张锋给出了他的初步判断:这确为2.5亿年前的波痕遗迹;而佐证物,就是眼前这种“貌不惊人”,四周随处散落的石块。“你看这块灰色石头的表面,像不像有小虫子在爬?”根据张锋的介绍,记者得知,这就是蠕虫状灰岩,它因其表面含有形似蠕虫的粒状体而得名。作为三叠纪早期的标志性岩石,它给了我们更准确的断代信息:三叠纪早期,约2.5亿年前。

“海洋波痕正是重庆经历最后一个海洋时期的直接证据,而岩体中缺少化石,也证明着当时海洋里的生物匮乏。”张锋说,波痕遗迹其实本身并不罕见,在河床、海滩也常形成。这种由流水、波浪、风力作用产生的波浪状构造常保留在沉积岩层的层面上。相比之下,内陆的海洋波痕就颇有研究意义,譬如可根据波痕的波峰波谷,可以进一步推断古海水的流动方向和流速快慢。

地质活动如何让海洋变成陆地,波痕遗迹无疑是一本很好的教科书。远古的海浪把自己藏匿于石头之上,穿越亿年时光,让后人见证从沧海,到桑田。

遗迹发现于开采

或破坏于开采

位置从旋涡沱社、王家沟到后面的卢家寨、永宁寺村,一公里处的五处波痕遗迹连成群。

“废弃矿山 非常危险 严禁入内”,一旁是原废弃的采石场的警示牌,不远处裸露的山体石壁上,便是位于王家沟的波痕遗迹。远看,此处波痕遗迹清晰,条纹排列错落有致,缀在黄白相间的岩体上,瞧着格外震撼。

相比前两处岩体上的起伏并不明显的“小浪花”,这里的波痕更像是汹涌澎湃的海浪。与此同时,记者注意到,王家沟的波痕位置十分“鹤立鸡群”,它处于山壁中央岩体的正下方,约有200平方米,四周其余均为杂乱无章,凹凸不平的普通沉积岩。

四周的沉积岩山体包裹着一块空地,如今一个半足球场大小的空地上已人工栽草种树,一片绿茵茵,早不见当初荒凉的开采模样。张锋推测,因采石场的生产活动,使得这处波痕地质遗迹剥露于地表。波痕所在位置特别,早先,或许更大的波痕遗迹碎于采石机之下。“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开采活动,我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山体中藏着这样的‘宝藏’。”

学生同行

无声的世界 有声的课堂

当天和张锋、伍定金同去的,还有两名西南大学地理科学学院的学生。于她们而言,这次参观海浪波痕遗迹群无疑是一次难得的“课外实践”。

23岁的冉红飞本科学的地理科学师范,目前正在鲁能巴蜀中学担任初一的实习地理老师。她告诉记者,最近,班上的地理课进度刚好讲到地球上的海陆变迁。今天这堂“户外课”,意外地会让她的课堂添色不少。

“海陆变迁其实是一个较为抽象的概念,比如地壳的变动或是海平面的升降都属于导致成因。”冉红飞说,她本打算在课上举例喜马拉雅山上发现大量海洋生物化石来证明高如喜马拉雅山,以前也是一片海洋,便于学生直观理解。今天看了海浪波痕遗迹群之后,她能在课堂上举出更鲜活的例子。“因为这些山体就存在于重庆,还就在我们的身边,更具有贴近性。”

展示着手机里凑近岩体拍的各种照片,冉红飞打算把今天的照片视频全部加入课件中。将这些“珍贵的教学素材”比作“无声的世界,有声的课堂”,作为老师的冉红飞想让孩子们知道,脚下的土地,身边山体的形成都是如此奇妙,地理也并非是一门枯燥的学科,而是广博的知识。

专家建议

不动就是最好的保护

对于学生们的收获,张锋提到了一个词:知行合一。“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我个人非常建议学生们多到户外来走走看看,平常忽略的山体,不起眼的岩石,只要你有心,或许都会有一番收获。”张锋谈到,重庆是证明海陆变迁很好的教科书,因为这里不仅有波痕遗迹证明海洋到陆地的变迁,还出土过介壳灰岩证明湖泊的存在,即重庆这块土地的演变过程是很少见的从海洋到湖泊,再从湖泊到陆地。

“通过波痕遗迹群,我们能凭借岩体和波痕上的信息,解读出当时的环境特征,推测判断出当时的沉积环境、水动力条件。这对古气候学、构造地质学、沉积地质学等有重要的研究意义。”根据目前的保护条件,张锋认为,保持波痕遗迹处“不动”,便是最好的保护。“对于特殊地质遗迹应及时有效保护很有必要,未来我们可建立地学考察点并纳入相关考察路线,充分发掘地质遗迹的美学观赏作用和地学科普价值。

在发现遗迹的兴奋过后,老伍也逐渐冷静下来。“我四月份来的时候,卢家寨那里的水塘还没有修好,现在全面竣工了,甚至都有了钓鱼的游客。”老伍暗暗想:水面上的岩体波痕遗迹受水汽和风化的双重作用,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

早前,老伍曾带领20多名北碚跑团的朋友来此参观过。他说,他想让更多人知道波痕遗迹的壮观,地质的奇妙。“如果未来有条件,我很期待这里能申报建设成为地质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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