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鸟类在COVID-19封城期间飞进城市,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一只红尾鵟正飞离它筑在纽约高楼顶上的巢。在COVID-19封城期间,更容易在都市地区看到包括红尾鵟在内的鸟类。 PHOTOGRAPH BY LINCOLN KA

一只红尾鵟正飞离它筑在纽约高楼顶上的巢。在COVID-19封城期间,更容易在都市地区看到包括红尾鵟在内的鸟类。 PHOTOGRAPH BY LINCOLN KARIM,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一只红尾鵟在纽约市的街道上方翱翔。许多物种对「人类停滞期」做出了迅速的反应,在短短几周内就改变了自己的行为。 PHOTOGRAPH BY LINCOLN KAR

一只红尾鵟在纽约市的街道上方翱翔。许多物种对「人类停滞期」做出了迅速的反应,在短短几周内就改变了自己的行为。 PHOTOGRAPH BY LINCOLN KARIM,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蜘蛛网eeook.com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有许多鸟儿在COVID-19封城期间飞进了城市,这究竟是好还是坏?有些物种对人类活动的减少能迅速应变,但重返城市地区对它们来说到底是好是坏,目前还不清楚。

2020年封城期间疯传的海豚重返威尼斯运河贴文虽然是一则假新闻,但「自然正在修复」的迷因倒也未必都是错的。根据上周发表在《科学进展》(Science Advances)期刊的研究显示,COVID-19爆发之后的2020年春季,人类活动减少,造成美加两国全境鸟类的迁移模式与栖地利用出现变化。

根据这项研究,普遍看来,似乎有许多鸟儿因这些封锁措施而受惠,在城市与周边地区停留得更久。其中似乎最「享受」人类活动暂停、或至少变得更靠近人类文明的几种鸟类,是莺、原生种麻雀、鱼鹰及白头海雕,还有几种鸭和雁。

科学家把首波封城期间,人类活动的突然减缓称为「人类停滞期」(anthropause)。这个停滞期给了学者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去看动物在人类干扰较少的状况下会如何表现。

「大流行创造了一个独特(但愿啦)的机会,让我们得以撇开人为地貌改变的影响,独立了解交通的影响,而且这样的规模是其他任何情境下都不可能看到的。」这篇研究的作者、曼尼托巴大学的保育生物学教授妮可拉.寇柏(Nicola Koper)说。

结果显示,许多物种对人类交通改变的反应都很迅速,即使只是一丁点的改变──这对保育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

公民科学

为了搜集足够数据以做出有意义的结论,康乃尔鸟类实验室和加拿大各大学的学者团队需要有人在整个大陆各处实地考察。学者从热门的应用程式eBird取得资料,这是康乃尔鸟类学实验室主导的公民科学行动,让赏鸟人能用一个方便教育工作者、科学家和其他赏鸟人读取与分析的格式登录观察资料。

这个eBird程式会指引使用者填写一个清单,以纪录他们在自己地区所见闻的鸟类,并指导他们用手机的GPS取得时间和定位资料。 (正如某些推特使用者的观察,这个eBird app就是鸟类学家版本的宝可梦图鉴。)随着对无止尽「视讯生活」的新鲜感逐渐消失,大众也从萤幕转向窗户,春季封城时出现了大量的新手赏鸟人──eBird的调查募集在2020年1月到9月间飙升了29%。

由于学者必须确定这些公民科学家有足够的鸟类知识(他们能否区分普通拟八哥和吸汁啄木鸟?),因此他们的研究只纳入了那些在前三年曾在eBird上登录春季鸟类观察的人所填写清单。

学者评估了美加地区具备三项因素的每个郡和普查区的数据;三项因素分别是:一座国际机场、一座至少有5万居民的自治市,还有从2020年3月至5月间至少要有200笔eBird清单。即使有这么严格的要求,从2017到2020年间,还是有将近8万9000笔eBird清单和430万笔个别鸟类观察记录符合这项研究的要求。

然后,他们再把这些鸟类的行踪拿来和我们自己的行动交叉比对,用的是Google的COVID-19社区移动计画(COVID-19 Community Mobility)所提供的综合移动数据,该计画会追踪每个郡的人类活动真正降低了多少。

城市鸟儿和乡下鸟儿

这项研究所追踪的82种鸟类中,跟前几年相比,有66种在2020年春季期间改变了行为。

大流行的最大「赢家」──或者用另一种表达方式来说,就是典型人类活动在目前状态下的最大输家──是莺和原生种麻雀。这些鸟类全面增加使用遭到人为改变的栖地,在航班取消、车辆留在家里的时候,它们也更靠近机场与主要道路。

这真的很耐人寻味,因为「在日渐凋零的鸟类族群中,这两个类群加起来占了很大的百分比。」寇柏解释说,是1970年代以来,北美洲减少的30亿只鸟类中的将近50%。

如何把栖地变成适合鸟类居住的一切学习,「对保育管理都是很有启发性的。」研究候鸟迁徙停歇生态、并未参与这项研究的普林斯顿大学研究生芙烈达.芬怡.郭(Freda Fengyi Guo,音译)说。

而在光谱的另一端,像野鸽和家麻雀等城市鸟类,则似乎对大流行造成的人类活动减少毫不在意。 「它们似乎无所谓,」寇柏说:「显然它们在我们的城市里好得很。」

有两种代表性的猛禽,鱼鹰和白头海雕,则似乎刻意寻觅较无人类喧嚣的地方。 「它们确实从过去数量本来就比较多的郡,飞到封锁比较严格的郡。」寇柏说:「在某种程度上,它们会经由这些路线飞越整个美国,这些可能比较安全的郡……距它们原本出没的地方有几百、甚至几千公里远。」

至于另一种常见的猛禽红尾鵟,这项研究则发现这种鸟在封锁期间常会冒险深入都市地区,但在主要道路附近则没有那么常看到。其中一种变化最大的就是红喉北蜂鸟的观察纪录,在机场附近地区观察到这种鸟的可能性多了三倍。寇柏的推论是,这种蜂鸟可能是利用头上没有飞机骚扰的机会到附近居民的庭院里吸花蜜。

另外也有好几种鸭和雁似乎因为封城而大幅获益,尤其是封城的时间点跟它们迁徙的高峰期一致的时候。 「我们未必会预料到这一点,」寇柏说:「我认为我们总是在人类地景周边看到雁鸭,所以我们会以为它们很强悍、也很适应人类。」

鸟类的OK绷和永续解决方案

寇柏说,就保育与管理角度来看,这项研究的结果是很令人振奋的。 「鸟类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改变了它们的行为,」她解释说:「仅在几周之内,就能看出这些趋势。」

虽然在当时真的觉得差别很大,但封锁高峰期的交通,其实平均只减少了8%到20%,实际上并没有减少太多移动。 「如果,以一个社会来说,我们决定要改变我们的行为,以降低我们对地景中鸟类的扰动,我们几乎立刻就会看到成效,对它们也有好处。」寇柏说。

威廉与玛丽学院综合保育研究所的生物学教授兼主任约翰.史瓦多(John Swaddle)说,这项研究是人类活动对鸟类土地利用影响的「良好大型案例」。但他也指出,「对我们在地球上造成的灭绝危机,封城与把人类大规模排除在地景之外并不是一个永续解决方案。」而降低噪音和改善科技的努力,只是「OK绷……治标不治本。」他说。

安珀.罗斯(Amber Roth)是研究保育解决方案的缅因大学助理教授,她补充说,2020封城期间能在校园里看到北美黄林莺固然可喜,「但都市人类造成的噪音、繁忙和喧嚣,也可以把鸟类吓离可能对它们生命造成威胁的危险情境。」

这项研究的作者群同意,要判断「人类停滞期」大致上对鸟类保育来说是否有造成任何实质好处,目前还嫌太早。事实上,随着封城解除、人类活动突然恢复到平常水准,可能会对那些在春天繁殖季节时选择在暂时适合居住的地方筑巢的鸟类造成「生态陷阱」。

「撞到窗子、户外的猫、鸟类掠食动物的增加以及其他因素,对深入都市地景的鸟类来说可能意味着生存机会降低,在整个COVID-19大流行期间可能也一样会是威胁。」罗斯解释说:「需要更多研究才能了解城市人类活动所造成的后果,并了解吸引更多鸟类到城市来到底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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