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万年间人类进化速度加快百倍


 
环境突变致使人类基因组调整
 
同时,面对多变的世界,人类基因组在不断做出调整,以适应这种变化。1.1万年前,没人种地,没人为家畜挤奶,没人在城市中生活。一些基因突变提高了生存能力,而经历过这种变化的人群更有可能发展壮大,并将这种基因变化传给后代。例如,消化乳糖(存在于牛奶中的糖)的能力仅仅在过去的3000年才变得常见。现在,德国北部约95%的人具备消化乳糖的能力,而非洲的马赛人和芬兰的拉普兰人身上也经历了这种基因突变。霍克斯不由得感叹:“这确实是快速的进化。”
 
如果历史为我们提供了借鉴,那么人类将继续进化以应对新出现的各种疾病。具有抵抗感染病能力的基因一直是人类基因组中进化速度最快的基因之一。祖先生活在欧洲城市中的人可能对天花的抵抗能力更强,而生活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人则对疟疾的抵抗能力更强。就在几周前,研究人员报告说,一种对疟疾具有抵抗能力的基因使得部分人更易感染艾滋病,这一发现有可能导致非洲对其治疗艾滋病的方式做出调整。
 
目前,我们的基因在对付像糖尿病这样的现代灾难时发挥着关键作用。北美土著人和波利尼西亚人的糖尿病发病率是全世界最高的,他们直到很晚才适应了欧式注重精制谷物的饮食习惯。有种理论认为,帮助这些人群在大饥荒中幸存下来的“节俭基因”(thrifty gene)没有时间去适应食用淀粉类食物所引起的葡萄糖升高。杜克大学进化生物学家格雷戈里·威雷说:“我们人体转移糖分以及消耗糖分的方式确实发生了巨大变化。”
 
人脑未来可能发生更大的变化
 
社会和工作场所的新近变化甚至有可能推动孤独症病例最近呈上升趋势。剑桥大学孤独症研究中心主任西蒙·巴伦-科恩想知道孤独症病例的增加是否部分地归咎于“选型配对”,即人们挑选同他们相像的人作为配偶。自闭症障碍患者通常更注重细节,分析能力更强,如今,他们也许比过去更容易找到与其情投意合的伴侣。巴伦-科恩指出,在20世纪50年代末期,麻省理工学院仅有2%的毕业生是女性,而现在这一比率达到50%。于是,他正在制定一项研究,用以测试易患孤独症的人群中存在的选型配对,是否会提高他们生下得孤独症的儿童的几率。
 
人脑如今已变成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认知机器,且很可能在未来发生更大的变化。从事语言和大脑进化研究的哈佛大学实验心理学家斯蒂芬·皮克表示,我们所处的环境从本质上讲是一个“认知环境”。在去年公布的一项研究中,威雷发现人脑中控制葡萄糖代谢的基因是最新进化成的基因之一。可能正是这种进化,使得人脑的体积达到与我们关系最亲近的物种黑猩猩的大脑体积的两倍。
 
人类基因能否承受“极端干预”
 
英国剑桥大学教授、“世界超人协会”创始人尼克·博斯特罗姆说:“世界变化如此之快,以至于生物进化与实际行动不一致。”举例来说,博斯特罗姆并不在乎为了生活改善而等待数千年。世界超人协会寻求利用科学技术改善人类生活。他说,遗传工程将有助于缩短这一时间,随后科学家可借助纳米技术,改变人体在转变瞬间的生物化学特性:“如果我们展望数百年后的发展趋势,那么更为极端的干预也许是可行的。”
 
不幸的是,对于像博斯特罗姆这样把人类看作是某个特殊事物的人来说,人类基因组迄今已证明对改变相当抵触。自1990年基因疗法首次在人体上得到临床应用以来,医生们便开始尝试通过注射健康基因来修复问题基因。这一方法仅仅取得了有限的成功,未能成为像治疗心脏病等常见病症的常用手段。基因疗法仅能改变体细胞基因,体细胞基因是不能遗传的。而胚系疗法可培育遗传性的基因变异,但这是更为复杂和颇具争议的挑战。
 
虽然面临重重障碍,但博斯特罗姆改良人体特性的“如意算盘”还包括更长的“健康跨度”,即人的一生用于抗击癌症、心脏病和痴呆症等疾病的岁月更短。改良认知能力同样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博斯特罗姆说:“也许身体吸引力是很受欢迎的特征。”尽管人生来便没法对自己是否具有吸引力进行选择,但父母可以为后代选择基因,只要他们愿意尝试植入前遗传学诊断(简称PGD)。
 
在植入前遗传学诊断中,医生会仔细地从一个3天大的胚胎中提取一个细胞,测试某些基因,最后决定是否将这个胚胎植入女人的子宫内。这项技术必须结合试管授精一起使用,它是在20年前发明的,用以降低婴儿染上像遗传家族黑蒙性痴呆这样的致命遗传疾病的几率。渴望体验天伦之乐的夫妇不久即会意识到,出于种种原因,同样的手段可以用来挑选健康的胚胎。从2000年起,一些父母开始采用PGD技术去挑选胚胎组织类型,这样,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以作为身患重病的哥哥姐姐的干细胞或骨髓捐赠者。
 
有两位母亲基因的“设计婴儿”
 
就在不久前,一些人还使用PGD技术去放弃某些胚胎,这些胚胎具有人到成年后增加患病几率的基因,比如BRCA乳腺癌基因。一些身有残疾的夫妇(如聋哑人)曾利用PGD技术去选择放弃聋哑的孩子。PGD技术正越来越多地被用于放弃根本没有任何缺陷的胚胎,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得到其中意的性别。美国许多不孕不育医院都向某些希望要男孩或女孩的父母们推荐PGD技术。加州一家诊所甚至自诩,“在3800个病例中,100%的性别选择都获得成功”。
 
由于美国几乎没有相关法律法规对PGD技术进行约束,不难想象,婴儿不久也许会按照家长定制的大小和肤色出生,就如同生产MINI Cooper敞篷轿车一般。将来,孩子也许会有两个爹一个娘的基因,或两个娘一个爹的基因。20世纪90年代末期,提供试管授精服务的诊所开始将取自年轻女性卵子的细胞质植入年纪稍大的女性卵子当中,以便增加其怀孕的几率。
 
迄今,全世界共有约30个具有这种基因特征的婴儿降生,这些婴儿全部携带了两位母亲的基因。但是,这种改变人体胚系的做法显然不妥。科学家如今故意在创造这种混合了三个人遗传基因的婴儿。今年初,英国纽卡斯尔大学的研究人员曾培育出具有两个娘一个爹DNA的人体胚胎,以杜绝从生母身上遗传线粒体疾病的风险。
 
如此一来,有人担心将来有一天,基因被人为操作的“超级孩童”在大学足球赛场上轻松把他们的孙儿击败,哈斯汀斯研究中心生物伦理学家和主席托马斯·默里说,这种担心可以说是杞人忧天:“我们创造‘设计婴儿’的能力被大大高估了。”他说,我们应该认真思考为人父母的意义所在。
 
默里最后指出,人们最具价值的一些特征,比如聪明伶俐、心肠好等,是最不可能由改变基因来决定的品质。而若想将下一代培养成未来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我们还需要采用过去有益的育儿之道,对他们悉心教导,投入无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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