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地理频道：北极海鹦

苏格兰崔士尼屈群岛的一隻北极海鹦淮备降落，为幼雏带回一餐。海鹦爸妈一天外出觅食的次数可多达八趟，每隻鸟一次可叼回20条以上的鱼。Photograph by Danny Green

在昔得兰群岛的赫马尼斯保留区，一隻海鹦远眺牠居住的领域。为了易于前往大海，海鹦会在悬崖边挖洞筑巢，同时必须留意会窃取牠们食物的海鸥与其他海鸟。Photograph by Danny Green

海鹦求偶时会互相摩擦碰撞鸟喙，称之为「互啄」。威尔斯的斯寇莫岛上，这对海鹦展示著繁殖季才有的特徵：有沟纹的橘色鸟喙以及明亮的眼圈。Photograph by Danny Green

卸著一大堆乾草茎与新鲜叶子的海鹦正忙于春天的工作──捡拾材料以铺衬在巢穴内。「牠们会非常狂热地蒐集东西，」海鹦专家麦可‧哈里斯说。羽毛、线头、纸片以及海草等材料尤其受欢迎。Photograph by Danny Green

一隻海鹦从巢穴中探出头来，折下一朵花来装饰牠在斯寇莫岛的临时住处。有6000对海鹦在这座岛上繁殖。为确保鸟蛋和幼雏的安全，牠们巢穴的深度通常有1公尺多。雏鸟极少露面，牠们会在巢穴中待上大约六个星期，然后在某个夜晚飞离。Photograph by Danny Green

斯寇莫岛上，两隻海鹦伸展翅膀、张开喙子，在泥泞中展开对决。海鹦打架多半是为了争夺巢穴。通常只要有其中一隻的颈部被啄到，胜负就分晓了。Photograph by Danny Green

每年4月到8月间，赫马尼斯保留区内雾气缭绕的峭壁都会被海鹦占领。很多海鹦会选择以往的伴侣和巢穴。牠们冬天的行踪至今无人知晓。Photograph by Danny Green

（蜘蛛网报道）据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中文版2014年6月号：一年当中，北极海鹦总会一连消失几个月。但当牠返回陆地，这种大胆无畏、貌似小丑的海鸟，就能为许许多多赏鸟人带来心灵的抚慰。

牠们来了：翅膀如剧烈的脉搏般急速鼓动，身体呈一团黑白相间的掠影，鸟喙大得夸张，喙上那一抹橘红的色彩倏忽闪过。4月将至之际，随著长相滑稽可爱的北极海鹦现身，空荡昏暗了好几个月的峭壁顶端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海鹦共有四种，其中以北极海鹦的体型最小。牠们成群来到英国多山的岛屿及海岸繁殖后代，愈偏僻、愈少人迹、愈没天敌愈好。这种鸟的学名为Fratercula arctica（「北极小修士」之意，因为牠们头部的深色羽毛看起来很像僧人的兜帽），没有人明确知道牠们一年中的其他时间是在哪裡、又是如何度过的。只知道牠们在浩瀚的北方海域某处，独自飞翔、觅食、随波漂浮，几乎没有人看过。

啊，但春天就不一样了。这个季节宛如海鹦的嘉年华会。繁殖是这些鸟儿登陆的唯一理由。牠们变得非常积极于社交，求偶、交配、打架。海鹦群聚大小不一，从美国缅因州的几百对到冰岛的几万对都有。北极海鹦的数量估计在2000万之谱（没有人真正知道），其中将近一半在冰岛，丹尼‧格林拍摄的地点不列颠群岛则吸引了总数的大约10%。

每到繁殖季，海鹦的外型就会改变。鸟喙变得更厚、更亮眼，黑色的羽毛换成了白色的，眼睛周围也出现饰羽，一张脸看起来宛如歌舞伎演员。一旦配对成功（通常跟往年是同一个伴侣），海鹦就会用牠们豔丽的鸟喙和带蹼的脚掌在鬆软的地面上挖一个巢穴。

（某些地方的海鹦会在石块和巨岩之间筑巢。）母鸟只产一颗蛋，公鸟和母鸟轮流把蛋放在翅膀底下孵化。牠们也分担哺育责任，大部分时候都由母鸟外出觅食，叼著满嘴的鱼从水边疾飞回巢，极力躲避海鸥、贼鸥与其他的空中抢匪。

企鹅群体通常是拥挤、吵闹、躁动不安的，但海鹦不一样，牠们的群落大多安静平和。猎捕海鹦在冰岛依然合法，但不列颠群岛的海鹦过去一个世纪以来都不曾遭到猎捕，因此在这裡，这些20公分高的鸟儿显得格外温驯，能够容忍人类访客。伊恩‧摩里森过去42年来都带领爱鸟人士前往苏格兰的崔士尼屈群岛赏鸟，他说他总是会注意到，「与海鹦互动能让人快乐。我称之为海鹦疗法。」

然而，海鹦研究者的脸上已浮现忧虑的阴影。过去十年间，大多数海鹦群落都在缩小。在冰岛、挪威、很可能还有苏格兰的昔得兰群岛，某些族群甚至有某几年几乎没生出幼鸟。牠们爱吃的小型鱼类（如裸玉筋鱼、圆腹鲱、鲱鱼）的数量都在减少，体型也变得更小。看来，逐渐升高的水温已经扰乱了食物链。麦可‧哈里斯专门研究苏格兰五月岛的海鹦群体，他直白地说：「海鹦在育雏方面有了困难。」平均寿命可达30年的海鹦跟其他长寿的鸟类一样，「有本钱将繁殖週期中断个几年，直到情况改善，」他说。「但现在这样长期偏低的繁殖成功率，将影响海鹦的族群总数。」

在此同时，有几个地点倒是传出了值得庆贺的消息，例如威尔斯的斯寇莫岛。研究者还不完全明白个中原因，但这裡的海鹦数量正在增加，巢穴中满是幼鸟。当8月来临时，这个群体的雏鸟都会淮时离去，摇摇摆摆地走下陡坡，入海泅游然后腾空飞去，独自度过漫长寒冷的月分。

牠们认得回来的路。而你若是隻海鹦，又怎能错过春天热闹的盛会？

撰文：汤姆‧欧尼尔 Tom O’Neill
摄影：丹尼‧格林 Danny Gr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