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美尼亚的后院和地下室释放圈养的熊

一只熊被囚禁在亚美尼亚埃里温的一家汽车修理店。这只熊于今年早些时候获救。 图片：FPWC / IAR

（蜘蛛网eeook.com）据耶鲁环境 360（Lori Youmshajekian）：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的一个人口稠密的社区似乎是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可以找到三只叙利亚棕熊。但去年 3 月，在马拉蒂亚-塞巴斯蒂亚区一栋房子的后院，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发现了一只母熊和她三岁的孩子——仍在哺乳，远远超过了在野外看到的年龄——此外还有一只雄熊，在多年主要吃面包、糖果和苏打水后异常沉重。

三人住在一个用废金属和电线拼凑而成的笼子里，地板上覆盖着腐烂的食物和粪便，有些地方有近一英尺深。多年的营养不良导致雄性牙龈感染，牙齿腐烂。他被巨大的噪音吓得退缩，这证明他可能受到了身体虐待。就在庄园外，距离熊居住了 12 年的地方仅几码远，坐落着一家牙科诊所、一所幼儿园和一些住宅区。

在 1990 年代初期该国后苏联动荡期间，将熊关在私人住宅以及亚美尼亚餐馆和酒店的景点变得越来越普遍，当时人们开始偷猎这些动物并将它们作为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其他前苏联国家也出现了类似的做法，包括邻国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这些国家的熊的圈养仍然是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在亚美尼亚，未经许可饲养野熊是非法的，但法律的执行一直参差不齐，根深蒂固的态度使这一习俗得以延续。

自 2010 年以来，亚美尼亚的救援工作减少了非法扣押的叙利亚棕熊（一种原产于南高加索地区的濒临灭绝的亚种）的数量，但专家估计仍有 20 至 30 只被圈养。现在，随着亚美尼亚将于 2026 年 10 月主办全球生物多样性大会 （COP17），当地一家非营利组织正在努力将剩余的熊从圈养中移走，政府代表已承诺支持这一努力。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希望他们的努力能够向世界表明亚美尼亚对野生动物的态度已经改变。

十多年来，野生动物和文化资产保护基金会 （FPWC） 已从餐馆、加油站、酒店、公交车站、后院以及最近的一家汽车修理店救出了大约 30 只熊。该组织的首批救援行动之一是在埃里温西南边缘的一个峡谷中，那里的一家河边餐厅将两只成年熊关在笼子里，笼子里经常被洪水淹没。“当水位上升时，水位几乎已经上升到这里了，”FPWC 的项目经理 Tsovinar Hovhannisyan 回忆道，她将手举到脖子上。“条件真的很悲惨。”熊的母亲曾经被关在另一家餐厅，该餐厅以其广阔的花园而闻名，但随着网上投诉的增加，主人最终允许将这只老年熊带走并带到康复中心。

在埃里温马拉蒂亚-塞巴斯蒂亚区的一处住宅中发现的熊。他们于三月获救。图片：FPWC / IAR

2017 年，另一只熊在一名男子的家中被发现，被限制在一个仅比门口宽的笼子里。空间太小了，动物坐不下，半个地板上堆满了自己的粪便，FPWC 的创始人兼董事鲁本·哈恰特良 （Ruben Khachatryan） 回忆道。这只熊的主人当时是国会议员。

长期以来，亚美尼亚红皮书（该国濒危动植物群的纲要）中列出的野生动物被禁止，但该国没有明确禁止饲养此类动物。2023 年通过法律后，现在可以拥有所有权，但必须获得环境部生物多样性部门颁发的许可证。新法律的出台源于《每日邮报》2016 年一篇关于“世界上最糟糕的动物园”的文章——亚美尼亚北部城市久姆里的狮子和熊群，被亚美尼亚寡头买下用于娱乐，然后被亚美尼亚寡头遗弃并将它们留在小笼子里。在法律通过之前，“没有人能说它是合法的，但也不是非法的，”霍夫汉尼扬说。现在，未经许可饲养此类动物的个人可能会被处以最高 520 美元的罚款，即国家最低时薪的 200 倍。

通常，圈养的熊被偷猎（可处以 1,560 美元的罚款），然后作为礼物赠送或购买。Hovhannisyan 对 list.am 上棕熊在线市场（相当于亚美尼亚的 Craigslist）进行了调查，发现幼崽的报价在 5,000 至 20,000 美元之间。该网站不再发布此类列表，但 Hovhannisyan 表示卖家可能已经转移到其他平台。

亚美尼亚动物学和水文生态学科学中心的哺乳动物学家安德拉尼克·京吉安 （Andranik Gyonjyan） 说，15 年前，笼子里的熊在餐馆里很常见，但自救援开始以来，数量有所下降。最近没有估计亚美尼亚野外还剩下多少棕熊，但 Gyonjyan 估计这个数字约为 600 只，集中在一些山区和森林地区。

在埃里温西北约一个小时车程处，两只棕熊沿着六英尺长的围栏踱步，它们的头强迫性地左右摆动。当有人靠近时，一个人会瘫倒在地;另一个人喘着粗气，暴露在 100 度高温的午后阳光下。在该设施周围，其他动物，包括狮子、猴子、秃鹫、老鹰和澳大利亚鸸鹋，也表现出类似的压力和无聊迹象。

在首批救援行动中，2017 年，一只熊从埃里温的一家河边餐厅被带走。图片：IAR

这个向公众开放的私人经营动物园长期以来一直受到 FPWC 的关注。“他们不知道如何管理动物园，”哈恰特良说。“没有基本的基础设施，没有资金，没有如何治疗动物的知识。”他说，这些动物经常被附近军队厨房的残羹剩饭或幼儿园的剩菜喂食。围栏是光秃秃的，缺乏任何可能吸引动物身心的元素。兽医护理不存在。Khachatryan 表示，该设施将成为 FPWC 在 COP17 之前首批瞄准救援的地点之一。

亚美尼亚人需要明白，濒临灭绝的动物不是用来娱乐的，亚美尼亚美国大学生物多样性研究员阿尔森·加斯帕良说。“孩子们不应该知道这是正常的，”他说。

许多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认为，应该彻底禁止饲养红皮书动物，并指出像这个动物园这样的地方存在于执法真空中。根据亚美尼亚法律，野生动物的饲养员必须满足它们的生理和行为需求，确保它们的健康和安全，并防止它们逃跑。但加斯帕良说，像亚美尼亚这样的国家缺乏追踪所有者是否符合要求或执行其法律的能力。

但加斯帕良补充说，即使是法律规定的那些标准对熊来说也不够。法律规定了最小围栏尺寸，但“棕熊每天需要步行数公里，因此它们不能生活在 15 平方米的空间内。

救援虽然至关重要，但也会产生新的问题和费用，最直接的是熊被释放后在哪里安置它们。从马拉蒂亚-塞巴斯蒂亚后院获救的动物现在被隔离在距离埃里温约一小时车程的乌尔察佐尔附近的一个康复中心。在那里，一名前动物园管理员通过目标训练来与熊建立信任。他拿着一根棍子上的球接近雄性：当熊低下头，用鼻子触摸球时，他会得到一个苹果作为奖励。即将到来的冬天，这只熊将有机会在地下巢穴中冬眠——这是许多获救的熊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这里体验到。

一些与人类接触有限的幼熊可能是被释放到远离人类且有适当食物来源的国家公园的候选者。在康复中心的看守小屋里，哈恰特良打开了一段直播，展示了一只最近从村里的家中获救的幼崽。它在僻静的围栏里飞来飞去，里面有成堆的干草和原木，抓着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绳子，跑到一棵树上，踢着一个玩具。它独自在围栏里学习生存技能——比如寻找隐藏的食物。“如果他习惯了人，我们就不能释放他，”哈恰特良说。去年，两只装有追踪器的幼崽被释放到亚美尼亚山区的 Vayots Dzor 地区，研究人员在那里监测它们的活动。

一只在亚美尼亚乌尔察佐尔附近的康复中心获救的熊。图片：FPWC / IAR

然而，年长的熊永远不会回到野外。许多人到达时营养不良，牙齿折断，并在狭窄的笼子里度过了多年，并出现了强迫行为。一只雌性长期被限制在一个六英尺宽的围栏里，在中心更大的围栏里只能踱步。“她从来没有机会去更大的地区，”Hovhannisyan 说。熊可能需要一年或更长时间才能从这些行为中放松下来。

但拥有如此长期的居民带来了另一个挑战。虽然亚美尼亚 COP17 委员会已承诺营救剩余的圈养熊，但几乎没有空间容纳那些无法放归野外的熊，确保它们终生照顾的资源也有限。“如果我们把他们都救出来，”Gyonjyan问道，“我们要把他们带到哪里？

FPWC 经营着该国唯一的康复中心，但其 Urtsadzor 站点已经爆满。它目前正在建造一个新中心，将于本月部分开放，最初可容纳 20 只熊;但这还不足以容纳所有需要救援的熊。哈恰特良说，为了弥补这一差距，环境部和亚美尼亚环境监管机构正在准备招标，以选择一个能够照顾获救的熊和其他非法饲养的野生动物的组织。

尽管如此，亚美尼亚动物福利问题的潜在驱动因素——公众对圈养野生动物的过时态度和缺乏执法——仍未得到解决。“我们不能简单地把熊移走，然后说，'问题解决了'，”加斯帕良说。“因为过一段时间，COP17 就会结束，我们又会遇到同样的问题。”